“那天我用虚拟手机号下单,就是想跟他谈谈,让他以后别再跟我抢订单。可他不仅不同意,还跟我吵,说我没本事,只能靠抢单过日子。我一时气不过,就…… 就用身上的工装捂住了他的嘴,我没想到会把他捂死……” 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,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案发的全过程:“我看到他不动了,当时吓得腿都软了,就想把他藏起来。我记得附近有个空置的小楼,就把他拖到楼里,用我平时种花的铁锹挖了个坑,把他埋了。之后我把铁锹藏回了家,工装洗了之后又穿了几次,我以为没人会发现,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……” 小王一边听,一边在卷宗上记录着关键信息,时不时追问几句细节:“你把陈刚拖到小楼里的时候,有没有遇到其他人?埋尸之后,你又做了什么?” “没有遇到其他人,当时天已经黑了,棚户区没什么人。埋完尸之后,我把陈刚的电动车推到了远处的树林里,然后就骑着自己的电动车离开了,路上还把手机关了,怕被人定位到。” 李志杰如实交代,再也没有任何隐瞒。 晚上 11 点,审讯终于结束。李志杰在供述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,按下手印时,手指还在微微颤抖。当队员把他带出审讯室时,他回头看了一眼小王,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。 小王整理好卷宗,走出审讯室,看到小周和李明正在外面等候。“都交代了?” 李明问道。 “嗯,全部交代了,跟现场勘查、解剖结果都能对上。” 小王点点头,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,“这起案子总算告一段落了,陈刚也能安息了。” 夜色渐深,刑侦支队的灯光依旧明亮。李志杰的供述记录被放进卷宗,与现场勘查报告、解剖报告、DNA 鉴定报告等一起,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。这起由订单纠纷引发的悲剧,最终以凶手的认罪伏法画上了句号,而正义的光芒,也终于照亮了城北棚户区那片曾经被阴影笼罩的角落。 李志杰案件结束之后不到一个星期,刑侦支队这边再次接到了报警。 凌晨两点十七分,市刑侦支队的值班电话骤然响起,尖锐的铃声刺破了值班室的寂静。李明刚处理完一起盗窃案的卷宗,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接起电话,听筒里立刻传来急促的喘息声:“是刑侦支队吗?北方大厦……北方大厦B2层地下室,我发现了一具尸体!” “保持冷静,保护好现场,我们马上到。”李明的声音沉稳如钟,挂掉电话的瞬间,他已经抓起椅背上的警服。值班室的灯光下,他鬓角的白发比三个月前又明显了些,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。“全体集合!北方大厦命案,五分钟后出发!” 警笛声划破凌晨的夜空,三辆警车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。北方大厦是市中心的老牌写字楼,建成已有二十年,此刻大厦主体漆黑一片,只有门口的保安亭亮着一盏昏黄的灯。警车刚停稳,一个穿着藏蓝色保安服的中年男人就跌跌撞撞跑过来,脸色惨白如纸,双手还在不停颤抖。 “李队长,您可来了!”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,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,“我……我巡逻到地下室的时候,就看见……就看见一个人躺在那儿,怎么叫都没反应,走近一看,都凉透了……” 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,目光快速扫过大厦入口:“别急,先说说你的基本情况,还有发现尸体的经过。小王,你负责询问笔录,务必把细节问清楚。” “是!”小王应声上前,从公文包里掏出笔录本和钢笔,“师傅,您贵姓?在这儿干保安多久了?” “我姓刘,刘建国,在这儿干五年了。”刘建国咽了口唾沫,跟着小王走到保安亭旁,“我们大厦的地下室分两层,B1是停车场,B2是设备间和杂物堆放区,平时很少有人去,只有我们保安每两小时巡逻一次。今晚轮到我值夜班,一点五十的时候,我从B1往下走,准备去检查B2的水泵房,刚转过拐角就看见地上有个黑影。” 此时,小杨和小孙已经穿好了勘查服,背着沉重的勘查箱走到地下室入口。地下室的通道狭窄而昏暗,墙壁上的瓷砖脱落了大半,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机油味。李明打开强光手电,光柱在通道里劈开一道亮线:“小杨,小孙,重点勘查尸体周边三米范围,注意提取足迹、指纹和可疑物证,通道两侧的监控也要立刻调取。” “明白!”小杨应了一声,率先走进通道。他的脚步很轻,每一步都踩在通道两侧的边缘,避免破坏可能存在的痕迹。小孙则紧随其后,打开勘查箱,将紫外线灯、足迹固定剂、镊子等工具一一摆放在临时搭建的折叠桌上,动作娴熟而精准。 尸体躺在B2层设备间门口的空地上,呈仰卧姿势,身下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已经半干,在地面上凝结成不规则的形状。死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,牛仔裤上沾着不少灰尘,脚上是一双磨损严重的运动鞋。小杨蹲下身,用紫外线灯照射尸体周围的地面,很快就有了发现:“老杨,这里有枚足迹,43码,运动鞋纹路,很清晰。” 小孙立刻凑过来,用标尺仔细测量足迹的长度和款度:“步幅大概70厘米,步态稳健,应该是个身高在180厘米左右的男性。”他一边说一边用相机从不同角度拍摄足迹,“足迹边缘完整,没有拖曳痕迹,说明留下足迹的人当时状态很稳定,不像是慌乱中留下的。” 另一边,小王的询问还在继续。“您当时走近尸体了吗?有没有碰过现场的东西?”他笔尖不停,目光紧紧盯着刘建国的脸,观察他的微表情。